着酱油色的指印。
这道菜他做了二十年,每次孩子们回来必做,因为徐澈小学作文里写过“爸爸的糖醋排骨是世界第一”。
“澈哥吃这个。”
小雪夹了块鱼腹肉放到徐澈碗里,筷子尖微微发抖。
她白净的脸颊被厨房热气熏得泛红,鼻尖还沾着一点蒜末。
徐母突然放下筷子,从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。
这个动作让徐澈心头一颤,母亲终于还是到了需要老花镜的年纪。
她仔细端详着小雪,突然笑道:“小雪这丫头,比视频里还漂亮。”
说着把唯一的鸡腿夹到她碗里。
“阿姨...”
小雪眼眶瞬间红了。
她在ICU见过太多生死别离,却在这一刻被最普通的家常菜破防。
鸡腿上的油花在米饭里慢慢晕开,像幅抽象的水墨画。
“叫妈。”
徐杰突然插嘴,被小雪在桌下狠狠掐了大腿,疼得龇牙咧嘴。
阳光透过塑料窗帘照在他扭曲的脸上,将那道小时候磕破的疤痕照得发亮。
房东奶奶用颤抖的手剥开一颗水果糖,塞进徐澈手里:“阿澈最爱吃的荔枝味。”
糖纸已经有些褪色,显然是存了很久。
徐澈突然想起高考那天,老人也是这样塞给他三颗糖,说“吃甜的,考得好”。
徐父闷头喝了口散装白酒,喉结剧烈滚动。
“爸,我哥他...”
徐杰的筷子悬在半空,夹着的青菜滴着油汁。
他刚要把徐澈辞职的事抖出来,突然感觉小腿被人狠狠踢了一脚,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。
餐桌上方的白炽灯闪烁了一下,在徐杰扭曲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
他转头瞪向徐澈,却见哥哥眼中闪过一丝金芒,那绝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瞳色。
“你哥他怎么了?”
徐父放下酒杯,玻璃杯底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粗糙的手指上还缠着发黄的绷带,指节处渗着淡淡的血渍。
徐母正给小雪盛汤的手突然顿住,瓷勺碰在碗沿发出“叮”的一声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杰身上,连房东奶奶剥花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,花生壳在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。
“啊没事!”
徐杰泄气地扒了口饭,米粒粘在嘴角。
他偷偷在桌下比了个中指,却被徐澈用膝盖精准夹住了手指,疼得他差点叫出声。
“没事没事…吃饭吃饭…”
徐澈轻笑一声,眼底流转的金光渐渐隐去。
他开启望气术,视线扫过餐桌上的每个人…
父亲头顶盘旋着一团灰白相间的气,那是常年劳累积累的病灶。
母亲周身萦绕着温暖的红光,却在心脏位置有道细微的黑线。
小雪手腕上的玉镯泛着清冽的蓝芒,与她纯净的气场相互呼应。
房东奶奶虽然年迈,周身却笼罩着罕见的祥瑞紫气,难怪能活到这个岁数...
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徐杰身上时,瞳孔猛地收缩,弟弟眉心那缕黑气不知何时已经扩散到整个印堂,形状酷似新闻里那朵蘑菇云。
更可怕的是,这黑气正像活物般向小雪蔓延,已经缠上了她的手腕!
……
第十九章 家(3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